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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發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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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從上到下裂開的山,中間留出一道空隙,小道就在裂縫中穿行。兩邊都是巨大的石壁,一股洶湧的激流在裂隙間奔騰。

空氣是冰涼的,花崗巖看著是黑色的,向上一望,一線青天叫人目眩心驚。

這裏,正是雲渡峽谷人跡罕至之地。

一瀉三千流瀑正從一處峭陡絕壁嘩然而下,其下的河面足有一裏多寬,浪濤一個跟著一個,雪崩似的重疊起來,卷起了巨大的漩渦,狂怒地沖擊著石壁,發出了哇哇的響聲。

有時候,沖在石壁上的浪濤被擋住了,又向後退回去,和後面新沖上來的浪濤碰在一起,忽隆一聲,掀到半天空,然後又像瀑布似的崩瀉下來。

誰能想到,這雲渡峽谷奇景之地,萬鈞雷瀑之後,竟還隱匿著一座天然的洞窟。

水上的漣漪返照到洞頂,不斷地在那裏分解和組合,把它們的金色鱗片擴大和縮小,幻成一種神秘的舞蹈……

幽深洞窟之中,盡頭石床之上,一個幼小的身體靜靜地躺著。

已經是第三日了。

渾身血肉之傷已經奇跡般的好了大半,衣衫上的斑駁血跡也似乎被清理幹凈了,幼小身體的生機正在慢慢恢覆著。

體內靈脈雖說靈力尚未完全充沛,但因為本身就破損得不嚴重,可以說已無大礙。

一道妖異的白色身影,再次出現在洞穴之內。

純白流光的華美衣袍,無風自動,飄逸如仙,似乎這世上沒有一點點塵埃膽敢沾染那超聖般的存在。

長發披身,齊及腰部,三千銀絲隨意挽起,不知是何等材料制成的金色發帶綴於發尾,稍稍約束,才不至於讓那攝人心魂的撩人亂發隨意飄揚。單是這一瀉玉色白發,便是仙逸絕塵,宛若流瀑,不敢讓人再敢細視。

寬敞的袍子襯出一個完美的身形,胸前大片芳華,性感裸露到恰到好處的玉色肌膚正如上好的羊脂玉,流光湛湛,讓人忍不住想要撫摸上去。

白衣身影擡手,衣袂自動,淩空滑過一道飄逸的弧線,指間玉色流光,傾射而出,似是一道玉色蛛絲,探入石臺之上人影的額頭中央。

玉色蛛絲自靈脈匯集處開始,忽而散發出磅礴力道,散成五道,延伸向全身各大脈絡,細細探查一番,這才迅而收回。

“看來已無大礙,”白衣身影背身緩步,前至洞口,“昨日以秘法深入此小娃靈識之海,發現光明、黑暗屬性的並存氣息……”

凝眉許久,那人微微發出一聲幽不可見的嘆息,“若是這是命中該有的劫數,我訣塵當不畏懼,若是上天要施惠於我訣塵……不妨一試,再觀如何。”

日頭滑了東升,滑了西落,傍晚時分,天際殘陽,攜帶著一絲絲寂寞如煙的淡色餘暉在幽谷裏投下暗淡光影。

洞穴之中,躺在石臺之上的夙汐緩緩睜開眼睛,洞穴內墻壁之上四處嵌著夜光寶珠,卻是排布詭異,好似蘊含著什麽奇異的陣法一般,散發出淡淡的幽冥光輝,照得這洞窟宛若白晝。

黑靈靈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宛若星光般睜開的雙眼,在幼童稚嫩嬌小的身體上,竟是顯出了魅惑的光澤,像是白水銀裏養了兩丸黑水銀,滴靈靈的討人喜愛。

夙汐猛然起身,撫著頭,傷勢竟然恢覆了,還有,力量。

看向四周,映入眼簾的正是那道妖異的白色身影,正背對夙汐,盤膝而坐,似是在休憩,又似乎在吐納。

踏下石床,那身影亦無半分動靜。

躡手躡腳地來到那人影身旁,夙汐仔細看去,竟是一個年輕男子,一身白衣超然,與這幹枯幽暗的荒谷極不協調,但那周身不知是仙光還是妖氣繚繞,淡淡的雪蓮芳香沁人心魂。

劍眉入鬢,眉心之間三道紅色的艷魅妖紋好似錯覺,漸漸隱去,剎那睜開的一雙暗金琥珀色的桃花眼倒是生生把偷偷溜過來的夙汐嚇了一跳。

倒是不曾開口,只是彼此打量著對方。

夙汐略帶恙意,這家夥怎麽不說話,難不成是個啞巴?生成這般美人胚子,若是個啞巴,那可就太可惜了點兒。

不看白不看,夙汐眼睛溜溜地轉動,楞是把面前這個美男子上上下下打掃了許多遍,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也不知怎麽的,似乎時空流沙絞靈體穿越而來之後,她不幸生命力流轉,變成五歲孩童大小,記憶大部分也是零零碎碎,隨著這等未知空間時間的推移而在慢慢淡化,心性亦是悄然之間顯出幾分幼稚。

那美男子也不動聲色,任由夙汐色瞇瞇地上下打量著。

“你……是個啞巴?”夙汐試探般地問了一句。

“你覺得呢?”那人冷然開口,清脆好聽的聲音間好似有幾分妖媚之意,聽來好似天籟,夙汐心底不覺暗暗流動幾分享受之色……

要是能常常跟這等帥哥混在一起,便是天天聽著他說兩句話,人生都是無比的享受啊……

還未待夙汐腦海間構建一副完美的畫面來,那男子好似看穿了她的鬼心思,“你是古陵家族的小輩?”

“……”夙汐有點茫然,記憶迅疾轉動,往日回憶剎那湧入腦海,又消散無蹤,化作萬千碎片,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夙汐眼神茫然,神色苦楚,彎下身來,抱頭呻吟,“好痛……”

“……看來你果然是古陵家族的小輩,古陵宿夕。”

白衣男子揮手一道妖異光華,直攝夙汐腦海,頓覺風平浪靜,清涼陣陣,痛感也消失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不過,我不姓古陵,我就叫夙汐。”夙汐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詢問道。

男子輕笑一聲,櫻色唇畔笑意未斂,神色間情緒莫名,“也是,那群人那般對你,你也用不著再姓一個古陵,何況那二字,亦配不上你這等天資。”

“那你呢,你又是誰?”

“訣塵。”二字輕吐,擾得夙汐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如何,想不想報仇?”

“……”心間一抹疑惑瞬間被夙汐壓制下去,難道是與昨日那小孩有關?

沈思片刻,夙汐重重點了點頭,生怕被那訣塵看出些什麽異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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